宵夜quians

『第五人格』『佣医』

米娜下午好。
这里依旧是宵夜。
今天是佣医这个冷cp。结局分线是因为有双结局，标注的很清楚。
5000字预警，刀子预警。

  庸医
  他看出来了她藏在光明下的黑暗。
  艾米丽依稀记得奈布.萨贝达刚来庄园的时候，那天，天空有些暗。
  【奈布奈布，这里就是庄园的大家啦!要好好相处哦。】艾玛.伍兹拉着他，有些高兴的道。
  这是个极单纯的小姑娘，相信任何人，不知她是为何来到庄园这种，埋藏着人世间里所有阴暗的地方的。
  【嗯。】来人点点头，将兜帽拉低，只是极平淡的说了句，【奈布.萨贝达，佣兵。】
  佣兵吗，多半是为了钱财吧。这么想着，但是她怎能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?艾米丽微笑道，【你好，我叫艾米丽.黛儿，医生。】话说完，她也再没有去听其他人的对话了，自己的戏演完了，还去关注别人的戏，是一个别样的『演员』所多余的。
  当艾米丽打算起身回房休息时，青年突然说了一句长话，【艾玛小姐，我有句话想对这位小姐说，一会儿就好。】奈布冷着脸，转身对艾米丽耳语一句，【演员小姐，多多指教。】说罢，嘴角还微微翘起一丝，原本在他脸上应该很阳光的笑脸，在此刻却格外冷冽。
  而他在说的话却一直盘旋在艾米丽的脑海中，要说为什么，缘由就是一个表演的天衣无缝的演员，竟被观众揭穿了虚假，怎能不慌张。
  乌鸦有些应时的惨叫起来，很聒噪。
  一夜无眠。
  二日清晨，佣兵像往常一样在凌晨四时便起床了，这个习惯是在战场中养成的，到现在也没改。
  他迅速梳洗完毕，走出房门，奈布将手插在衣兜内，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，好久没这么清闲了，他还真的没反应过来。
  【佣兵先生。】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走廊回荡，奈布收了收四散的心神，向他的正前方看去，颇有一番玩味的说
道，【怎么了?演员护士小姐。】
  艾米丽冷着脸，情绪好像根本没有收到称呼的影响，【我这次，就是为着称呼的事。】说罢，她还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，【佣兵先生，凭你的判断，在这里说话，安全吗。】
 
  【庸医，我觉得我对女士已经很尊重了，在走廊与你谈事情时，无论说什么，对我都没有坏处的。】奈布有些戏谑的看着艾米丽恼羞成怒的样子，有些坦然的笑了。
  他们选择在奈布的房间谈事情。
  【那么演员护士小姐，找我何事?】不知怎么，奈布与艾米丽说话时，字数总是意外的比别人多。
  【首先，我是医生。】艾米丽的脸上依旧没有波澜，她只是直直的注视着奈布蔚蓝色的眼眸，想从其中看出什么。【你是个聪明人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】
  话里有话。
  奈布轻蔑的笑了笑，【医生?即便是医生，你也是个庸医吧。】他的声音逐渐低沉，【庸医，就凭你那种演技，我能不看出来吗?】他顿了顿，【眼神，气息，言谈举止，表情控制，这些对佣兵来说都是判断别人的基本要点，不得不承认，你的演技确实很好，不过那也只是对于正常人罢了。】他摊了摊手，【你的气息，跟我是一样的。你的眼神也时不时闪过嗜血的冲动，这些来判断你就足够了。】

【结局分线】
  艾玛好像是他们唯一的连接点，在其余人眼里，奈布和艾米丽除了这点没有任何的关联。
  可事实证明，两人已经可以拿个小金人之类的了。
  黑暗间的交互是看不见的，而且，在罪人们的审判台上，没人会去干涉。气息一样的人确实更容易靠近，因为他们深知彼此的痛楚，而不用独自畏缩在角落。
  估计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，他的手上，沾染的是战犯的鲜血，而她手上，是病人的哀声。
 
【咳咳……】奈布咳嗽不止，他眼神复杂的看向艾米丽，看着她为他包扎的细心神情，看着她垂落的一缕发丝。
  【庸医。】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可嗓子似乎堵住了一般，发不出声音，过了半晌，才吐出这两个字。他向来尊重女性，可在她面前，他似乎有冲动想这样叫她一辈子。
  【慢点包扎。】看着她的认真神情，奈布情不自禁吐出这样一句话。但他还是尽力克制了自己的语调，尽量不让这句话显得奇怪。
  艾米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，她已经包扎好了。奈布向来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，在他的佣兵生活中，时间往往是最欠缺的，可这样的他，会说出这样等同于浪费时间的话?
  【你发烧了?】几乎是身为医生的下意识反应，她问道。
  【没，】奈布将额头贴在艾米丽的额上，【你试下，我没发烧。】
  她不迟钝。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与她的贴合在一起，她的脸颊距离奈布是那么的近，似乎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他。她再也冷静不下来了。
  【庸医，你才发烧了吧。脸这么红，还很烫。】奈布将额头挪开，他看到了艾米丽红透的脸颊，下意识掐了掐，一股灼热透过他的指尖传来。
  【没……没有……就是天气有些热……】
  【现在是秋天。】
  【我有点不太舒服……可能真的是发烧了吧……】
  【那就走。】
  【啊……?】
  紧接着，奈布一把将艾米丽扛在肩上，面无表情的走向那个他闭上眼都能找到的房间。
  事实上，佣兵的力气的确很大，艾米丽完全挣脱不开，只能无力的锤着他的后背。
  尽管奈布的体格再好，如果经她一挣扎，伤口也绝对会再次裂开的。
  所以她放弃了。
  没有艾米丽的阻挠，奈布自然很顺利的将她空运由庄园外围回了她的房间，途中倒是没遇见人。他将她扔在了床上。 
  【混蛋!你就不能对女士温柔点吗!】她怒道。
  【哦。】他好像并没有理她，而是直接走出房间，将房门关上。
  走了?
  走了。
  【混蛋!你给我回来!】艾米丽将枕头摔在地上，瘫软在舒适的软床上。脸上的一抹红色不减反增。
  她今天太奇怪了。
  而此时，奈布靠在艾米丽房间的门框边，心情似乎有些低沉。
  刚刚送她回来的时候，少女的体香就溢于鼻翼，他怎可能不为所动?
  他此时也瘫坐在地上，有些自嘲的笑笑【听着，奈布.萨贝达，你给不了她想要的，你的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，过去和未来更一样。】
 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，奈布端着一盆水和一条毛巾走进了她的房间。
  艾米丽好像已经睡着了，奈布将毛巾浸润，轻轻的敷在她的额上。
  他将她的手拉住了，十指相扣。
  阳光撒在他的脸庞上，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也柔和起来。他笑了，没人见过他笑时的样子，他笑起来很好看，嘴角和眉微微弯起，眼眸也含着笑意。
  【请容忍我最后的任性吧。】
  他这么说道。

  『假结局』
  他说，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夹缝是最美好回忆和最痛苦回忆的混合。其味道就如同加了过多方糖的咖啡，有些黏口。
  她说:早已堕入地狱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救赎的，要说活着，充其量就是在『光明』的人世间行尸走肉，其感觉就像鲜血一般，有些猩冲。
  他问:早已经过万般摧残的伤口，是否已经不能愈合?
  她答:我帮你。
  他说:好不了的，已经烙成印痕了。
  她答:用心包扎，总会好的。

  他坚信平等，坚信世间是公平的。但好像总有东西同他作对，使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，战友的牺牲与背叛，贵族的不屑。
  战场上的一次意外，致使他的后背多了条不可愈合的伤口，伤口极长，带这些红色的痕迹，每次触及，刻骨铭心的疼痛就会再次牢牢的篆刻在他的心中。
  所以他退役了，早早地成为了退役老兵。
  他发觉自己最近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，军人的直觉极其敏锐，他察觉到自己的心乱掉了，源头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追寻出来。
  艾米丽.黛儿，医生。
  他了解过她，做过多次非法手术，被通缉。
  但当他亲眼看到这位小姐的眼睛时，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，并不是罪犯所散发的，更不是鲜血所残留的，而是与他同样看清世间真相，同样感到绝望的气息。
  她的笑容是假的，她的和善也是假的，这是奈布深知的。
  他发觉自己已喜欢上了她，无法自拔。
  但他也知道，自己给不了她任何东西，所能给予的，只是一些空洞的承诺。
  只是这样而已。
  【庸医。】奈布一脸认真的看着艾米丽，【你说，早已经过万般摧残的伤口，是否已经不能愈合?】他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背部，让疼痛席卷自己的大脑，迫使自己清醒。
  艾米丽略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，但还是认真的回答【理论上，不能了。】是的，从医生的角度看，伤口不影响行动，但是却会留下疤痕。
  奈布的神色黯了黯，语气有些僵硬【是吗……我知道了。】他笑了，有些苦涩。
  这是艾米丽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，但却绝不开心，尽管他笑起来格外的好看，但眼底里的悲哀终是掩不住的。
  【……听我说完，好吗。】
  她有些忍俊不禁的轻抚着奈布的背部，动作极轻，让奈布感觉不到细微的疼痛。
  艾米丽是知道的，她早已帮他包扎多次，自然了解他这道伤口的所在.
  【我会帮你包扎的，会好的。】
  这是艾米丽第一次以一个大姐姐的口吻，安慰着一个好像失去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孩子。
  【好不了的，我知道，你也知道。】奈布以一种极平静的语气，诉说着早已肯定的事实。他的眉皱了皱，好像失去了什么。
  【用心愈合，总会好的。】艾米丽笑了，嘴角微微弯起，勾勒出格外好看的弧度。【用我的心，和你的心。】
  奈布的嘴动了动，他闭上眼睛，也笑了。
  【嗯，我知道了，庸医。】他抱住了因他的笑容呆滞在原地的艾米丽，头埋在她的脖颈，怎么也不放开。
  理论上这是艾米丽第一次看到奈布笑，还被他真正的抱了一下，早被黑暗所笼罩的脑海也空白了片刻，直到好久，她才反应过来。
  【奈……奈布……放开……】这句有气无力的话在奈布耳里没有丝毫的说服力，他抱得更紧了。
  【艾米丽，现在，未来，你全部都属于我，不容反驳。……我不想再顾以前的痛苦了。】他低低的说着，像个孩子一样，生怕她被抢走了。
  【……嗯。】

『真结局』
  他醒了，在那个如同奢望的梦中醒来了。奈布凝视着窗外一如既往的雾气，陷入了沉思。
  她呢?
  他又开始一如往常的寻找她的踪影，
  【赢了之后，我……会对她说的。】
  仿佛催眠似的话语，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，银白的月光耀在他脸上，透过迷茫的雾气。
  床恍然有些冰冷，如同他曾执行任务中所睡得地方一般。如坠冰窖。
  他起身，出了房间，意识到今天有场游戏。看了看时间，快走进大厅。
  其他三人已在等待。
  【佣兵，你怎么来这么晚，往常你都很守时。】
  【抱歉，个人出了点状况。】他又看了看时间，径自走入游戏场景。
  雾气格外的大，有些碍人视线。一道红光晃过眼前，他的眼睛顿时受了刺激，闭上眼睛，他跑往板区方向。
  他早已记熟场景的地图，所以没有任何障碍就到了地方，眼睛也早已恢复好了，但那道红光却一直笼罩在他身后，不断拉近距离，有幸奈布一直在用瞬间爆发力与红光拉开距离，才堪堪没被打到。
  一块木板直接被奈布翻了下来，他能感觉到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，他也明白监管者已经盯上了他。
  【要快点甩掉他……】他不停奔跑着，根据听到声音的次数，他判断已经破解了四台密码机，预计马上就能开大门了。
  正在这事，他忽感身后一阵强风袭过，已经来不及转身了，他的背部收到了猛烈的冲击，他只感觉背部的几根骨头好似断裂一般，尤其是那道伤口，挣裂开来，鲜血疯狂的涌出，背部被完全浸湿了。
  【啧……】他凭借最后一次护腕的保护，猛的发力，窜跑到离大门很近的地方。
  【差一点……】
  他仿佛接触到了那片希望的空间，仿佛再走一步就能出去，可一股巨力猛的将他打了出去。
  他赢了，也输了。
  【奈布先生?奈布先生!艾米丽，救救他……他帮我们拖住了监管者……】
  奈布几近昏厥的大脑迫使自己睁开双眼，他看到了艾玛小姐的焦躁。
  他轻轻的转移视线，寻找那个熟悉的人，那股熟悉的气味。一道蓝白色的身影映入他即将紧闭的双眼，他使劲睁了睁，他看到了她几近惨白的脸色，以及鼻尖冒出的冷汗。
  【我……输了……】他抿着嘴，忽然想再抱抱她，尽管他从未试图去拥抱一下她，一次都没有。
  【他好不了了，已经是致命伤，作为一个医生，我知道我无能为力。】艾米丽好像还是一如往常一般，冷静极了。
  奈布凝视着她的瞳眸，深棕，像片树林，他肆意穿行在里面，却在她眼里迷了路，昏了神。
  说实话，奈布从没想过自己竟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，虚伪，说谎，伪善。可他也知道他爱上了她虚伪之外的真实，谎言下深藏的真心，伪善面具下真正的善良。
  似乎爱情就是这么荒诞，总能让人陷入泥沼，越陷越深。
  这个女人是个陷阱，是个致命的陷阱。
  【我想独自治疗他，其他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，请回避，这样可能还会有希望。】
  他听到她微微发颤的声音在耳边回响。他知道，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她独处。
  随着其他人的默默走开，到轻轻的关门声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  【奈布……】她终是不堪重负的倒下了，躺在他身旁。
  【庸医……不许哭……不像你……】如同吟着梦话，他的声音游离在她崩溃的边缘，悄声将她即将断裂的神经温柔的合在一起。
  【我……奈布……你不能死……】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医术是那样苍白无力，如同虚设。
  【艾米丽……听我说……我……喜欢你……】奈布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纠结于那些心思了，刻，他只想告诉她，告诉她他的想法，他怕，他怕他来不及。
  然后，他就长眠在永夜之中，再无法回头。
  她看着那个异常温柔的男人，气息逐渐，身体逐渐变得冰冷，嘴上却还带着一丝笑意。
  或许他还在做着梦。
THE END.